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歇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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歇腳

馬車停了下來,劉聰過來為他們打開了門,太子下來後和芷晴一起將沈淑華扶了下來,寧王也走了過來。

他們由劉聰、齊琛和芷晴陪著向那戶人家走去。

因為齊琛之前已經看過了,那戶人家家裏只有一個姑娘,為了盡量不嚇著人家,便由芷晴走到前面去叫的門。

屋子裏的姑娘聽到聲音後走了出來。

那姑娘看上去約莫十六七的模樣,身上穿著粗布素衣,身上也沒有什麽首飾,頭上僅有一支檀木簪子。

但這個年紀的姑娘,就是臉上不施粉黛雙頰也會有微紅,就算唇不點紅,容貌也依然娟秀。

她剛走出兩步就停了下來,她站在屋檐下看著站在院門外的他們和站在遠處的侍衛們,她顯然有些害怕,她從沒有見過這種情形。

芷晴笑著對她說道:“姑娘,你別怕,我們不是壞人。”

那姑娘又稍微往前走了兩步,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:“你們,你們要幹什麽?”

芷晴微笑著用盡量親和的語氣說道:“姑娘你別誤會,我們就是趕路經過這兒……”

她回頭指著太子、沈淑華、寧王向她介紹道:“這是我家的大少爺,大少奶奶,和二少爺。我家大少奶奶口渴了想向你討一口水喝。”

那姑娘沒有說話,只怯怯的站在那兒看著他們。

芷晴又說道:“姑娘,冬天天冷,我家大少奶奶身子弱喝不得涼水,姑娘你就行行好,燒一碗熱水給我家大少奶奶喝吧。”

或許是芷晴有親和力的笑容讓她放下了戒心,也可能是他們看上去確實不像壞人,那姑娘在猶豫間還是來給他們開了門。

那姑娘打開了院子的門,將他們一行人引進了屋子裏,給他們搬來凳子後小聲說道:“你們先坐一會,我去燒水。”

姑娘的家裏很是清貧,就是兩間茅草房,外屋裏除了一副竈臺一個水缸外,也就只有一個桌子幾個凳子了。

劉聰看那個姑娘準備去燒水了很高興,他從身上取下一個錢袋子放在姑娘家的桌子上說道:“謝謝姑娘了。”

那姑娘看到劉聰放在桌子上的錢後連忙說道:“不要,不要,請這位先生拿回去吧。”

太子看那個姑娘推脫便開口說道:“拿著吧。”

那姑娘本來還在推脫,太子說了話她看向太子有些不知所措。

芷晴趁著姑娘楞神的時候上前對那位姑娘說道:“姑娘,我家大少奶奶口渴了很長時間了,要不你還是先給我家大少奶奶燒水吧。”

芷晴的話顯然提醒了那個姑娘,她回過神說道:“啊,對,我這就去燒水。”

那姑娘去燒水了,太子將沈淑華扶著坐了下來。

他握了握沈淑華的手說道:“手上倒還行,身上呢?冷不冷?”

沈淑華將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,沖他微笑著搖了搖頭。

不一會水燒開了,姑娘給他們每人拿了一碗開水。

齊琛喝完水後向那個姑娘打聽道:“你家裏還有誰?”

那姑娘也不像他們剛來時那樣拘束了,她微笑著說道:“家裏還有一個哥哥,在私塾裏教書。”

齊琛聽了小心的問道:“就一個哥哥……”

那姑娘有些傷感的說道:“我十歲時,雙親就都不在了。”

大家聽了這話都沈默了下來。

過了一會兒太子說道:“你哥哥是讀書人?那你呢?也讀書嗎?”

那姑娘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我也,也略微認識幾個字。”

太子聽姑娘的話了沖那個姑娘笑了笑。

那姑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,她的臉似乎有些微微泛紅。

過了一會兒,那姑娘看了他們一眼後小聲說道:“一看你們的樣子就是富貴人,是王公貴族吧?”

太子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,寧王見狀開口說道:“啊,那是家裏祖上積下的功德。”

那姑娘笑了笑後有些羨慕的說道:“不止祖上的功德吧?我看二位少爺,尤其是大少爺,貴氣逼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。”

大家的水也喝完了,芷晴上前接過大家手裏的碗,那姑娘見狀立刻說道:“我來。”

那姑娘接過芷晴手上的碗的又悄悄地對芷晴說道:“你家大少奶奶,又漂亮又高貴,與大少爺猶如一對璧人。”

雖然那姑娘的話說的很小聲,但他們也聽到了,太子聽了這話轉頭看向了沈淑華。

沈淑華跟她的姐姐在一起看時其實挺像,但分開看又好像完全是兩個人。

沈淑媛是個絕色美人,美的不可方物。沈淑媛一眼看著就知道是個能歌善舞的那種人,她的美是柔軟的優美,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柔軟的優美。

沈淑華不一樣,和她姐姐的柔美不一樣,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書卷氣,和內斂的安靜,比起她的姐姐她看上去略有些清冷。

她的內斂和清冷隨著時間的堆砌如今又慢慢轉變成了優雅,尤其在生完了安平以後,母性的柔軟抵消了一些過去的清冷,使她變的即美好又優雅。

太子看著眼前安靜美好的她心裏卻是隱隱的苦澀著,如果她一直這樣該多好,可在她安靜美好的外表的下面,她的心裏又在算計些什麽呢?

他痛恨算計,痛恨人世間一切的算計,人與人之間為什麽要互相算計呢?大家互相坦誠相待不好嗎?

可他也愛她,每次她算計人的時候其實他都生氣,可就算生氣他也依然愛她。

他看著眼前的她,心底禁不住泛出了莫名的柔軟,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捋了捋她鬢間的頭發柔聲說道:“走吧,我們回去吧。”

聽了太子的話,大家都站了起來,那位姑娘連忙過來送行道:“大少爺,大少奶奶,二少爺,你們大家慢走。”

沈淑華轉身看著那位姑娘,她從頭上拔下一個一支翡翠纏枝釵準備簪在了那位姑娘的頭上。

那姑娘有些驚慌的退了兩步說道:“大少奶奶別,大少奶奶的簪子一定是名貴之物……”

芷晴笑著對那姑娘說道:“姑娘收下吧,我家大少奶奶是喜歡你。”

沈淑華笑了笑上前兩步,將簪子簪到了她的頭上,然後看著她又笑了笑轉身離開了。

那姑娘跟在他們身後將他們送出門,一直送到院子的門口。

芷晴轉身微笑著對她說道:“姑娘留步吧。”

他們走到馬車旁重新坐上了馬車,那姑娘就站在院門口看著他們,看著他們坐上馬車,看著馬車漸漸遠去。

只是自從上了馬車後,沈淑華就時不時的像是不經意的偷偷瞟了太子幾眼。

太子覺察出了異常開口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沈淑華小心著試探著說道:“殿下,剛才……那位姑娘……”

沈淑華口裏說出的話猶如一把尖刀瞬間紮進了太子的心裏。

沈淑華才一開口他就明白了,什麽口渴了,不過是借口,而她說口渴的時候他就那樣的毫無防備。

他想起來了,她善於偽裝,她的安靜就是她最好的偽裝,在那張看似風平浪靜的臉的下面,其實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一切。

太子看沈淑華的眼神瞬間變的鋒利起來,他死死的盯著沈淑華的臉狠狠的說道:“別說了……”

沈淑華沒有因為太子的火氣而停止說話,她對太子說道:“那位姑娘雖然粗布素衣不施粉黛,但面容依然娟秀……”

太子生氣的說道:“叫你別說了你沒聽到嗎?”

沈淑華上前拉著太子的胳膊向太子解釋道:“殿下,你聽臣妾說……”

太子用力的將手從沈淑華的手裏抽出來火冒三丈的說道:“不想聽,孤一句話也不想聽,你給孤閉嘴。”

太子說完話敲了敲馬車,大喊道:“停車。”

馬車停了下來,齊琛過來詢問道:“殿下,怎麽了?”

太子一邊下馬車,一邊沖齊琛怒氣沖沖的說道:“牽馬來……”

沈淑華在邊上極力勸阻著喊道:“殿下,殿下,你別這樣……”

太子現在很生氣,其實比起生氣更多的是傷心,他沒有理會沈淑華在他背後的呼喊聲,他騎上馬直接絕塵而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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